这本是一个美好的周末晚上。
下过雨的天气,舒适凉爽,有点秋高气爽的意思。晚霞红灿灿的挂在西边,特别像燃烧的大火,瑰丽壮美。
晚餐的蘑菇汤,异常鲜美,连鲜少喝汤的儿子,也来了一碗。我最近晚上吃饭都特别的少,总是多吃一口就会胀痛似的,得走好久才能消化。今天晚上没有抵御住汤的美味,直接喝了两碗。
吃了饭,过不了多久,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。医院查查了,是胃炎呢,还是幽门螺旋杆菌?总这么忍着也不是办法,万一拖久了,小病积成大病就不好了。罗先生是个急性子,马上就准备给我挂号。约了周日早上八点去做个检查,哪怕是传说中可怕的胃镜呢?我这次也不逃避了。
到了睡觉前,疼痛依然没有缓解,就像有个虫子,不知疲倦的撕咬我的胃部,我吃了两片硫酸镁铝,看了一会《生命最后的读书会》,这本书讲述作者在陪伴患癌症的妈妈治疗的过程中,两母子组成了一个读书会,互相介绍自己看过的书,然后一起讨论的故事,每次读这本书,我都对这种既美好又伤心的事情感慨,他们已经时日无多,可是我跟儿子还有好多好多时间可以一起做我们喜欢的事情啊。要珍惜呢!睡意袭来,带着痛,勉强进入了梦乡。上次也有过一次了,虽然不舒服,但是也睡到了天亮。
可是,睡了不到2个小时,我又痛醒了。这次好像不一样了,痛的虫子长大了,嘴巴变得更锋利,肢体也更强壮了,它不停的啃啊啃啊,疼痛散发到了腰部,背部,甚至头部。我爬起来,弓着身子,打算跟它做最后的抗争。我又吃了两片硫酸镁铝,还吃了四片腹可安片,这两种药是我翻了药箱能找到的“相对适合”的东西。我只想止痛,哪怕停一秒呀,让我喘口气也行。我打开手机,开始找人体穴位图,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胃痛了。脾胃,胆囊,肝脏,胃,他们纵横交错在一起,到底是哪里痛?我迷失了。
图片来源百度
我蜷缩在床上,听着四周一片寂静,只有鱼缸里的氧气泵不停的抽水排水的“哗啦”声。我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,哎哟哎哟的,加入哗啦声的合奏里,好像这样能让疼痛减轻似的。呻吟声到底将身边熟睡的罗先生吵醒了,他问了几次要不要帮我做艾灸,我已经不想再尝试另一种方式了,我的身体告诉我,这次不是艾灸可以解决的。
“走,医院吧!这么痛下去不是办法。”
我去找社保卡,他从衣柜里找了件他的长袖衬衣,顺手给我披上。
出门,上电梯,进车库,十来分钟的车程,一路都是绿灯,算是老天送给我的一点善意。
医院,可以进去了再填表,护士给我递来体温表,又量了血压,虽然我已经痛得一分钟不想多忍,感觉自己随时会吐出来,只想找医生赶紧止痛,还是配合的先完成。一男士突的冲在我前面,直接拒绝了护士的要求,不停的催促,“我是“夜(热)气,上火了,肚几(子)痛啦,快点让我去挂号。“他给自己赢得了时间,排在了我前面。我有点懊恼,我也应该直接看医生的!
坐在候诊的凳子上,疼痛变得更加无法忍受。就像干渴的人见到一片绿洲,却要等通知确认水是否干净才能饮用,干渴瞬间被放大了一百倍,本来还可以望梅止渴的安慰自己呢。不知等了多久,一个病人被医生送出来告诉他怎么办理住院;另一个就是前面那位男士,他拿着单子就可以去“止痛了“。
终于到我了!医生确认了痛的位置,站在背后敲了两次背部,痛不是那里传来的,虽然那里也痛。我非常清楚痛的位置,毫不迟疑。那只虫子跟我作对了一个晚上,它不玩捉迷藏,它直截了当的下战书,而我只能束手无策,任它猖狂。医生快速的给我开了止痛针,B超单,验血单。罗先生交完钱,领好药,我笑了,“哼,小样,马上就要消灭你了!”止痛针是屁股注射,痛彻心扉,但这是瞬间即逝的,完全可以接受,“以痛止痛”我也乐意!一针下去,上腹部的痛感觉真的消失了一点点。
抽血的时候有一点麻烦,我的血管向来很细,最夸张的医生是个私人诊所的男医生,给我扎过七针才找到血管,羞得他无地自容,最后怎么都不肯收我钱。今天晚上的护士医生也是男士,我本来想提醒一下,又担心人家觉得我怀疑他的技术。他拍了拍我的肘关节,果断的扎针,我心里暗道一声“漂亮”,为自己刚刚的担心惭愧。吸管里的血一点点再变多,但是外面也有血出来了,他不停移动针头的位置,希望引导血的流动方向。为了解除尴尬,我说了给我同学兰宝当小白鼠让她练手扎针的故事,一针下去,血喷了出来,血管立马肿老高。笑话有点冷,吸管里的血也终于还是停下来了,怎么也进不了试管。拔出来,换针头,换地方另扎吧。
这个数字是彩蛋,高中的班级
接下来去B超。左拐右拐去到二楼,路程真远啊,叮叮按了几次门铃,医生有点不高兴,下次按一次“铃”就可以了,不要一直按。我解释说是因为没有听到动静,担心医生睡过头没听到,所以多按了几下。旋即也有点不高兴:“不会有下一次了,医院做B超。”
B超的结果显示,胆囊结石。这个貌似在罗先生的知识范围内,胆囊是个很小的部位,你看我们经常说“胆太小了”,胆囊储存胆汁,里面有结石胆汁就排得不顺畅,稍微吃多一点就会不舒服了。
将报告给了医生,医生的建议简单粗暴却中肯:胆囊结石不像其他部位,可以排出去或者消除,真要出去堵到胆管,会更加麻烦。胆囊不是人体必需的器官,如果3个月内超过2次疼痛,建议摘除,以免影响生活品质。平时注意清淡饮食,少吃多餐。平时医生建议手术,我都很反感。但是这次,我虽然对人体结构不了解,但是对我妈妈之前的胰腺炎心有余悸,那次妈妈因为肠结石引发胰腺炎,住院2周暴瘦了20多斤,最后还是要手术去结石。
疼痛依然在,止痛针的效果有限,医生建议先输液。此时已经凌晨3点30了。输液区里灯火通明,床上躺着五六个病人,其中就有刚来的时候碰上的男士,他已经马上输完,可以走了。
隔壁来了一家三口,其中有个很小的孩子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懂事乖巧,安安静静。大部分人输液都在手背扎针,这样比较方便,护士摸摸我的手背,摸摸放弃,直接去了血管最突出的手腕,这样活动起来就很不方便了。此时睡意袭来,我也很想睡觉了,罗先生也是。我让他去车上睡会,这里有护士,我也可以自己定闹钟提醒是否要换药。
药水滴答滴答进入体内,沿着血管四处游走,有点浩浩汤汤的小壮观,我的救兵们,消灭痛虫子的任务就给你们了。瞌睡虫来了,我一边祈祷着,一边闭着眼睛睡着了。房间里有点冷,我裹上罗先生准备的衣服,温暖而又踏实。他感冒还未痊愈,在车上能睡得着吗?
当我醒来时,感觉一个世纪都过去了,输液区安静极了,护士在我身边换瓶,看我醒来,冲着我笑了一下。我的身体仿佛卸去了千金重担,疼痛如潮水般,已经缓缓退去。我爬起来,去上了一趟洗手间,回来后,不小心弄掉了瓶塞穿刺器,当我发现时,血已经回流到吸管。紧急呼叫护士,剩下的药水不多了,索性不打了。
我拿着一堆单子,走出了输液区,脚步轻盈。
此时,已经五点半了。我叫醒车上的罗先生,准备回家。
漫长的一夜,总算过去了!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